COVID-19: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将新型冠状病毒所引发疾病的英文名命名为“COVID-19”。
SARS-CoV-2:国际病毒分类学委员会将这种冠状病毒的英文名命名为“SARS-CoV-2”,但相关负责人强调“这一名称与SARS疾病之间没有关联”。
简单的说:COVID-19指的是新冠病毒肺炎这种病;
SARS-CoV-2指的是新冠状病毒。


科学在发现病原体、识别其基因序列和结构、以及着手进行治疗和疫苗的临床试验等方面都取得了惊人的进展。
但作为一个固有的迭代过程,科学发现往往是缓慢的,需要“重新搜索”——即重新寻找并重复观察,最终被接受为事实,并在某种发现没有被重现时及时进行更正。
因此,我们所了解到的关于COVID-19的大部分内容都是断断续续的,而且还需要不断修改。不幸的是,正是这种不连续性造成的空挡,导致了一些前后不一致的信息,包括关于早期不戴口罩的建议,或关于羟氯喹等干预措施的潜在但未经充分测试的益处。
也就是说,有关COVID-19的大部分错误信息并不是科学试验的错误结果,而是来自互联网上的空头投机者和电视节目邀请的专家,在没有任何实际专业知识的情况下表达的意见和个人直觉。
这相当生动地展示了达克效应(D-K effect),它是一种认知偏差现象,即那些对某一学科实际知识较少的人,却对该学科有着不成比例的盲目自信,这些能力欠缺者们,沉浸在自我营造的虚幻的优势之中,常常高估自己的能力水平,却无法客观评价其他人的能力和专业知识。

我们现在回顾一下这一说法,并讨论为什么它仍然存在,尽管关于它的内容大部分已经被揭穿。
根据早期的医学研究,人们得出结论,SARS-CoV-2在野外自然产生,可能通过穿山甲这样的中间宿主从蝙蝠传播到人类身上。
最初怀疑的地点是武汉市的一个“海鲜市场”,出售包括蝙蝠在内的活体动物供人食用,据报道,最初中国出现COVID-19症状的许多人曾去过那里。

此后不久,特朗普在新闻简报评论中回应了这些怀疑,随后宣布“全面调查”以查明真相。
尽管这些消息来源都没有声称有证据表明SARS-CoV-2是人为的,或者是为了邪恶目的而故意研发的,但这并没有阻止一些人沿着这条路线进行尽情发挥。

但今年3月,圣地亚哥斯克里普斯研究所(Scripps Research Institute)的克里斯蒂安•安德森博士(Kristian Andersen)和一个主要位于美国的国际研究小组发表了一篇科学论文,报道称,对SARS-CoV-2基因的分析有力地支持了它是由蝙蝠自然产生的,并且认为它是人造的这一假设是“不可信的”。
首先,自2002-2003年最初的SARS-CoV大流行以来,人们一直在努力研究蝙蝠冠状病毒对人类的传播能力,这些研究对有关病毒使用了“反向基因工程”,但新冠状病毒不具有任何现在正在研究的病毒的“骨干”结构,相似度不高。
相反,这种新型病毒与已知的自然发生的蝙蝠冠状病毒BatCoV RaTG13.3有97%的相似性。
其次,SARS-CoV-2的“S蛋白”有一个“受体结合区”ACE2(可以附着在人类细胞上,并允许其进入细胞内的部分),它与人类细胞受体ACE2的匹配度还不如2003年的SARS-CoV病毒。换言之,如果科学家故意制造出SARS-CoV-2的S蛋白,那么它对人的感染性反而比现有的SARS病毒要低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那就好比一个窃贼已经有了一把开门钥匙,但却又造了一把不太匹配的钥匙来开门。
因此,我们对SARS-CoV-2起源的看法,可以归结为我们对提供这些知识的人和他们提供的信息的信任,也就是所谓的“认知信任”。
但是,一旦认知信任被错误信息所消弱,(比如,无论是世界卫生组织(WHO)早先关于病毒是通过气溶胶传播,还是我们都应该戴口罩的不一致的指导方针和建议),认知信任被认知不信任所取代,人们就容易沿着阴谋论的方向一步一步地发展下去。

科学家们一直在做冠状病毒的反向基因工程实验,这听起来有些吓人,并且对“邪恶科学家”持有潜在的恶意意图的猜测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。
但是,在安德森(Andersen)论文中还提到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发现,有一种天然存在的蝙蝠冠状病毒具有一个切割位点,使其能够像SARS-CoV-2一样感染人类。 这项研究是在美国的调查人员独立进行的,没有中国的任何参与合作。
也就是说,美国实验室最新发现了一种蝙蝠冠状病毒,它和SARS-CoV-2对人类的感染具有相同的机制。这可能又会使得人们提出反阴谋论,即SARS-CoV-2起源于美国,由美军带到中国。
但上述两种猜测实际上根本不成立,安德森(Andersen)论文中表示,因为无论中国研究所还是美国研究所研究的病毒显然与SARS-CoV2相似度很低。事实上,所有这种“针锋相对”的未经证实的阴谋论和反阴谋论都是口水之争。

由于固有的偏见,按照这种阴谋论寻找病毒起源的方式往往会被其他一些因素所强化。例如,一些COVID-19阴谋论因种族或政治偏见而得到加强,这些偏见现在正在与中国以及世卫组织的潜在冲突关系中上演。
还有其他更具创意的阴谋论版本,比如认为比尔·盖茨应该对SARS-CoV-2负责,因为他计划从疫苗中获利,或者说5G网络是导致COVID-19的真正原因,因为一些人认为5G会以某种方式削弱人类自身的免疫系统,使我们更容易受到病毒的攻击。
归根结底,客观的证据表明,任何阴谋论都不能为SARS-CoV-2的起源提供最好的解释。但“阴谋论者善于将阴谋理论化”,那些客观证据并不能轻易阻止他们。
一些人将中国视为不可信任的政治敌人,这些人将很难放弃SARS-CoV-2可能是在武汉实验室制造的猜测,而那些对科学不信任和对新技术保持警惕的人,将继续被最新的阴谋论所吸引和利用,这些阴谋论将科学家描绘成“疯狂”、“邪恶”或者“腐败”分子,并且这些科学家与疫苗、转基因生物(GMO)、5G网络背后的所谓险恶阴谋都有关系。
结 语
COVID-19危机从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,恰恰很好地说明了,毫无根据的阴谋论,除了增加人与人之间的仇恨、不信任、恐惧、孤立、歧视、不合作以外,对人类抗击疫情、团结协作毫无贡献,几乎一无是处,反而朴素的科学对于了解新的生物威胁,抗击疫情以及如何更好的在这个地球上生存下去发挥了巨大作用。